同济大学 沈晋明 刘燕敏

1 引言

       鉴于目前疫情的发展动态，以及对新冠病毒（COVID-19）传播特性的认识，要尽快遏制疫情扩散，必须尽快控制全部的传染源，坚决切断所有可能的传染途径。由于医疗资源的有限，特别是湖北地区，前段时期主要集中力量收治危重症的新冠肺炎患者，成为诊治工作的重中之重。对于轻症患者、疑似患者、无症状患者不得不被要求居家隔离。近期因家庭等聚集性疫情频发，引发了新一轮疫情。

       为加强源头防控，现要求将新冠肺炎确诊、疑似、发热及密切接触者这“四类人员”全部集中收治和隔离，不得进行居家隔离。其中“无法明确排除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可能的发热患者”是一种新的提法，使疑似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的范围更加明确。提出了对所有的疑似病例，先隔离再检测、再诊疗，有利于对疫情更加严密的防控。要求这“四类人员”的集中收治和隔离场所必须分开，确保有效防止交叉感染。 要求：

       （1） 重症患者必须送定点医院入院治疗。

       （2）轻症患者无法全部进入定点医院治疗的，必须征用其他医院或酒店作为临时治疗区，集中收治。

       （3）疑似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包括无法明确排除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可能的发热患者的肺炎患者），必须实行集中隔离观察。

       （4）已确诊患者的密切接触者必须实行集中隔离观察。

       当前，集中收治量大面广的疑似病例、轻症患者或观察密切接触者的隔离场所，已成为亟需解决的紧要问题。

2 亟需建立合规的隔离病区、隔离病房

       为使“四类人员”应收尽收，各地都在加快设置定点医院，建立隔离病区、隔离病房。主要是征用酒店、招待所、闲置厂房、体育设施、学校等场所，抓紧建立隔离点、隔离区，配备必要的生活、消毒、医疗设施。

       随着大批临时隔离点的建成，极大地缓解了解决床位严重不足，增加可收治患者或隔离疑似者的数量。减少了病毒传染的风险，有效地遏制疫情蔓延的势头。也缓解了普通百姓的紧张心情，减少了社会矛盾，带来的社会效益也有助于目前疫情的防控。

       应该清醒看到，将征用的酒店、招待所、闲置厂房、体育设施、学校等场所改造成为合格的医学隔离场所难度很大，如何尽快、有效地改建原建筑的平面布局、相应用房与公用设施等成为亟需解决的课题。如果改建不得当，特别是对疑似病例、轻症患者或密切接触者的分类管理、分区控制，以及相应的人流与物流设置不当，可能有损于被隔离者的身心健康，或引起交叉感染事件，甚至成为新的污染源。必须引起高度的重视。

3 目前隔离病区、隔离病房的通风空调问题

       目前征用酒店、招待所、闲置厂房、体育设施、学校等场配置的通风空调设施不一，有些是带回风的集中式空调系统，有些是独立新风与风机盘管空调系统，有些是无新风与分体式空调或变冷媒多联空调机，还有些甚至没有空调。

       如何尽快地改造或配置通风空调设施满足医学隔离的要求？针对不同类型的通风空调系统应该采用哪些合理、合适、合规的改造措施？哪种通风空调系统最简便、最快捷、最有效地改建现有的这些设施？是目前最为紧迫的问题。

       回顾近期公布的相关传染病应急医疗设施设计标准、防控建议、运行管理和应急操作指南等指导性意见，目前改建的临时隔离场所的通风空调系统改造与运行管理所采用的措施，基本上参照公共建筑通风空调系统改造与运行管理的各类指南：

       （1） 停止使用不带新风的集中空调系统；

       （2） 有新风的集中式空调系统应采用全新风运行，关闭系统的所有回风口，同时开启相应的排风系统，并适当开启外窗以确保通风有效性；

       （3） 有新风供给的风机盘管机组/多联机空调/分体式空调: 新风空调系统应全部投入正常运行，同时应开启相应的机械排风系统。对有可开启外窗的房间在使用过程中应使外窗保持一定的开度，尽可能引入室外新风；

       （4） 无新风供给的风机盘管机组/多联机空调/分体式空调: 对可开启外窗的房间在使用过程中保持外窗一定的开度，尽可能引入室外新风。

       上述原则，最大程度防止空调系统引起的交叉感染，尽可能引入新风稀释室内可能出现的病毒。
对于中国大部分地区来说，目前都处于空调冬季运行工况。由于不开空调或空调系统的全新风运行超出了空调系统的加热空气处理能力，加上开大机械排风系统或频繁地开窗通风，室内难以保证室温，会出现不舒适的吹冷风感，将不利于治疗，严重影响室内人员康复。

4 新冠肺炎患者提升自身免疫力比吹新风更重要

       将公共建筑通风空调系统改造与运行管理的各类指南直接套用在疑似病例、轻症患者或密切接触者的隔离场所是不合适的。

       至今，对于新冠病毒来说，还没有针对该病毒的疫苗和特效药。新冠肺炎患者目前临床治疗普遍采用帮助病人提高免疫力，维持机体功能的支持治疗方法。即使抢救重症患者，其原理也是帮病人维持机体。具体而言，针对不同病人的症状，呼吸困难的就给病人供氧，休克就用ECMO（体外心肺支持），肾功能衰竭就给病人透析抢救，病人缺什么就补充什么以维持其生命。帮助恢复病人的免疫力，战胜疾病。

       医学专家将新冠肺炎称为自限性疾病，就是说，疾病在发生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全靠机体调节能够控制病情发展并逐渐恢复痊愈，一般而言，在没有严重其他并发症的情况下（如轻症病例），只需对症治疗或不治疗。

       总之，新冠肺炎患者治愈或者康复，完全靠自己的免疫力恢复，将病毒消除。＂免疫力是世界上最好医生!＂

       因此，对于疑似病例、轻症患者或密切接触者提升自身免疫力最为重要。维持治疗所需的环境是病人康复的必要条件，尤其是室温。按照GB 51039－2014《综合医院建筑设计规范》规定病房20-24℃。对于健康人群来说，根据GB50736-2012《民用建筑供暖通风与空气调节设计规范》中规定,集中供暖的标准室内温度为18℃±2℃。

       因通风空调系统不当措施导致室温过低，使病人出现肌肉紧张，且易着凉。室内寒冷会导致血压升高，哮喘症状，特别对呼吸道与心血管疾病等基础疾病的人。吹冷风，或不适的冷风、或在冷空气中呼吸时，鼻腔内的血管也有可能收缩，以避免损失热量。都有可能阻碍白细胞到达鼻粘膜，使之无法杀死吸入的病毒。降低了病人的免疫力。对于新冠肺炎患者，从某种程度来说，提升自身免疫力比开窗通风更重要。即使密切接触者，其个人防护（带口罩、勤洗手）更要紧，即使在大气环境中接触新冠肺炎病人也会被传染。

       在家中开窗通风确实是最简便、最安全的防疫措施。对于合规的隔离点或隔离区，按照GB 51039－2014《综合医院建筑设计规范》规定医疗用房的集中空调系统的新风量每人不应低于40m3/h。对于健康人群来说，根据GB50736-2012《民用建筑供暖通风与空气调节设计规范》中规定,集中空调系统的新风量每人不应低于30m3/h。这些新风量是满足要求的。

       开窗自然通风并不是万能的，完全依赖于室外气候条件，不能保证通风量与空气流向来满足所要求的稀释与空气流动，甚至出现气流倒灌，从而破坏整个隔离区域的有序梯度压差。在不利的气候条件下，病人不一定能按要求保持窗户打开。因此靠开窗通风来保证室内环境与稀释污染的作用是有限的、被动的、无组织不可控的。只有机械通风与空调才能满足隔离点与隔离区内的环境控制要求，实现有组织的主动控制。

5 全解耦的集合式净化空调系统是建立合规隔离区的利器

       目前征用酒店、招待所、闲置厂房、体育设施、学校等场所建立隔离病区、隔离点，由于受限于各种条件，不可能按照相关规范去建立或改建成标准的隔离病房。但必须遵循隔离病房的通风空调系统的基本原则：负压，新风进排风出，室内允许设置空气处理机组。新建隔离病房要求换气12次/h，改建的允许换气6次/h。但不允许开窗通风！

       根据我们SARS期间改建传染病院的隔离病区与发热门诊，认为采用全解耦的集合式净化空调系统是较为适宜的措施。全解耦的集合式净化空调系统主要是由独立新风机组、独立排风机组、室内空气处理机组和隔菌器等独立机组集合而成。这些独立机组在某种意义上讲都是风机过滤器机组模式。现在小型风机的型号、规格很多，可以制作不同风量、不同形式、不同要求的风机过滤器机组。

       采用全解耦的集合式净化空调系统完全可以针对征用场所不同的通风空调进行改造。  

       （1）不带新风的集中式空调系统场合；在每间房间的回风口设置高效过滤器，每间房间窗户上部设置独立新风机组（2次/h换气风量），下部设置排风机组（3次/h换气风量）。只要适当增加原空调系统风机转速或盘管的热水进水温度，空调系统可以开启，同时开启室内新风与排风机组，保持室内负压。在同样换气次数下新风对病毒稀释能力（图1）与经高效过滤器过滤的循环风是一样的（图2）。空调系统在室内的送回风口设置可以形成较好的气流组织，应该利用原有的空调系统，维持室内环境。

       （2）有新风的集中式空调系统场合：应采用全新风运行，关闭系统所有的回风口，同时开启相应的排风系统，如排风量不够，室内设置独立排风机组，保证室内负压，但不要开启外窗；

       （3）有新风供给的风机盘管机组/多联机空调/分体式空调场合: 新风空调系统应全部投入正常运行，同时开启相应的机械排风系统。如送入每间房间的新风量不够2次/h，在每间房间的窗户上部设置独立新风机组，下部设置排风机组。保证室内负压，但不要开启外窗；

       （4）无新风供给的风机盘管机组/多联机空调/分体式空调的场合: 每间房间窗户上部设置独立新风机组（2次/h换气风量），下部设置排风机组（3次/h换气风量）。保证室内负压，但不要开启外窗；

       （5）无通风空调系统的场合：每间房间增设多联机空调或分体式空调，在窗户上部设置独立新风机组（2次/h换气风量），下部设置排风机组（3次/h换气风量）。保证室内负压，但不要开启外窗；

       临时隔离点或隔离区，并不仅仅有处于污染区的隔离病房，还有处于清洁区的相配套的医疗科室，如医疗处置室，药房与静脉输液配置，化验室，医护办公室等。为保护医护人员，清洁区相对于污染区正压，每个医疗空间洁净度要求不一样，相应的换气次数不同。如果采用同一新风系统，送风温差相同。洁净度高的送风量大，室内温度偏低，正压大。相反，洁净度低的送风量小，室内温度偏高，正压小。由于这种空调与净化耦合，难以尽快建立合规的隔离场所。可以用全解耦的集合式净化空调系统完善解决这一问题。

       对于带新风的集中式空调系统场合： 将系统口风口总管关闭，全新风运行（见图3）。每个送风口设置高效过滤器，室内设置排风机组，维持室内正压。对于不同洁净度级别的空间，可以配置不同数量的风机过滤器机组来实现（见图3最右边一间）。甚至可以构建局部高洁净度级别的层流区（见图3最左边一间），以用于配置静脉注射药物的场所。这样室内自循环风量（洁净度风量）与空间消除热湿负荷风量（空调风量）无关，或者说在系统上解耦了。图3中间的空间，如化验室有多台通风柜和生物安全柜，将这些设备的排风管插入插管式排风静压箱，而不是用法兰等硬连接。尽管通风柜或生物安全柜间歇运行或变风量运行，也不影响室内压差控制，因为室内的排风量与局部排风量从系统上解耦了。室内所需正压，只要调节室内排风机组风量，控制与送风量的差值风量就行了。

       对于风机盘管机组/多联机空调/分体式空调机的场合: 有独立新风系统供给更好，如无新风供给场合可以在室内设置新风机组，直接送风。为了消除室内可能出现的污染，我们可以在室内机组的进风口设置不同形式的隔菌器（风机过滤器机组），图4-图7是我们在SARS期间的一些应用实例，可供参考。图9 是有较高无菌要求的空间，可以将隔菌器与室内机组软连接，配置的循环机组可以按无菌或无尘要求设置。

       总之，采用了全解耦集合式的净化空调系统，由各独立机组集合而成，能按不同场合灵活组合，在保证室温的前提下，可以更快、更简便、建立合规的隔离区。

图8 集合式空调系统                图9  有较高无菌要求的系统

6 结论

       目前为遏制疫情蔓延，必须加强源头防控，尽快将“四类人员”集中收治和隔离已成为当务之急。为使“四类人员”应收尽收，各地征用的酒店、学校等场所必须加快建立隔离点、隔离区，并严格分类管理、分区控制。由于征用场所条件所限，建立隔离场所存在室温偏低、开窗通风、隔离状态不可控等问题。本文推荐在上海SARS期间采用的全解耦集合式的净化空调系统，将有助于不同征用场所更快捷、更简便、更有效地建立合规的隔离区。